4月23日下午三点,距离第117期思南读书会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虽然下雨,但是许多读者已经打着伞在复兴中路上排起了长队。本期读书会的主题是“用静来发声——张艾嘉创作分享会”。双料影后张艾嘉带着新书《轻描淡写》,和现场读者一起分享创作背后的故事和自己的义工生涯。
读书会以一段优美的音乐开场,通过这段音乐,张艾嘉希望大家能够在短时间里,在外界嘈杂的声音中静下来,毕竟“真的静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念念》二三事
《念念》最开始的一个镜头,张艾嘉本来是想要补拍的。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女主角梁洛施从加拿大赶回来了,场地也谈妥了。可是就在他们准备拍摄的那一天,天气很差,和她原来看到的蓝天白云完全不一样,工作人员都非常惊讶,不知要怎么办。张艾嘉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补了这个镜头。
“很多时候在创作过程中是无法想象、无法设计的,常常在剧本里写的是大晴天,结果下雨了,”张艾嘉说,“很多时候不是你设计的东西,如果你能在那一霎那不去排斥它,那么它会带给你另一个局面,另样的氛围。这个氛围意想不到,却是能给你加分的。”
在拍摄现场,张艾嘉会遇到很多状况,她认为这是导演发挥智慧的时候。她觉得这就像画画,画画的人,如果要画一个东西,就必须一直看着这个东西,把它看透,看它问题在哪里,应该怎么处理,“因为每个人处理问题方式不一样,所以我处理问题的方式是一直看、一直看,一直想到底怎么回事儿,然后看应该怎么做。”
无论是选景还是选角,张艾嘉都非常小心。在选择戏中咖啡厅的场景时,她看中了某个咖啡厅的角落,她突然觉得这个角落蛮像,只不过这个红色的墙壁太激烈,会抢掉角色的感觉。“我看到有个墙角有剥落的白色,我赶快找美术指导,说能不能把这个地方破坏一点,把红色去掉一点。我们就把墙壁做了更多剥落的感觉,把他们两个放在角落上。”
在演员的身上,张艾嘉也花了不少功夫。比如张孝全脸上的伤疤怎么才不显得突兀;如何把梁洛施的美压下来,让她能自由自在走在台北街头;如何说服一个倔强的小男孩出演主人公的童年角色。
在选角的过程中,张艾嘉慢慢学会了跟很多不同的人相处,“你都要找到一种很自然的方式,可以让他们觉得自在,他们才会把他们面子稍微放一下,把自尊放下来,然后他们才会试试看。”她也明白了创作有时候就是要坚持的道理,“这份等待,这份耐力,其实在拍《念念》时是一直存在的。我告诉自己,我们的所有记忆,所有过去的经历,就把自己框在某一个框框里,会被未知的东西吓死,天呐,如果没有这个会怎么样,就会很害怕,这是一般人会有的情趣,我自己曾经也一直这样。”
每一次远行是我的营养
有的时候人们会害怕熟悉的环境,张艾嘉也是一样,但是她觉得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使她获益更大。
1993年,她去了埃塞俄比亚,参加了展望会。她坐在车上看难民营,还要冒着“叛军突然出现抢粮食”的风险,当地人劝她坐在车后面,她拒绝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世界。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都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因为现实和想象差了太远。她终于明白“我们完全没有进入他们的世界,我们只是用我们的眼光和思维去面对他们。”
后来,张艾嘉又去了许多这样的地方。她到了刚果,她和当地的会长一样,穿着短袖,抱着有皮肤病的孩子;她带着齐秦等人到了卢旺达,感受到了当地最单纯的人性;她带着刘若英跑到台湾的山地去抗灾.......2001年,她助养了一个女孩。2014年女孩大学毕业,她因工作没能出席女孩的毕业典礼,所以她录了一段视频,跟女孩道歉,“可是我心里有多么伤心,我讲的时候一直哭,就像自己女儿毕业,我没办法去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在无形当中带给她心中很多的爱,这份爱,她觉得就是真善美。张艾嘉以为人一生中非常需要这三个字:真善美。不管跟朋友相处、跟大自然相处、跟社会相处、跟工作相处,都希望把这三个字做得越来越好。
有一年地震,张艾嘉非常着急,因为她担心曾经帮助过的孩子的情况。她回忆道:“结果那天在台湾做展望会筹款,那些小孩子唱歌跳舞很棒,他们被请到台湾来表演,我很急,不知道他们在不在,我远远看到她在那边,她一看到我就冲过来,抱着我。”这种感情,让她觉得,在城市里看不到这种笑容,反而在乡下,能看到他们的纯真,他们的乐观。他们的欲望非常低,他们的快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容
张艾嘉并不是想告诉大家她做过些什么,而是想和大家分享自己从他们身上获得过什么,她一直觉得“每次远行”是她的“营养”。“我每次出去都可以很安静地观察所有的一切,去学习。到新环境中,每一个人都在学习。很多东西都是你们一点一滴,互相彼此学习到的。我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这么幸运,可以走这么多地方,所以我才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她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