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8月15日15:39 来源:上海作家网 作者:创联室 点击: 次
2014上海国际文学周首日“文学与翻译:在另一种语言中”活动于8月12日下午在上海科学会堂国际会议厅顺利举行,诸多重量级嘉宾出席了本场活动。活动共分为四个环节,首先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上海国际文学周嘉宾,英国作家V.S.奈保尔上台就“文学与翻译”这一议题与现场读者进行了互动问答。随后,在第二个环节中,艾斯特哈兹·彼得,帕斯卡尔·德尔佩什,马振骋,叶兆言以及戴从容针对“小说与翻译”的议题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讨论交流。第三环节的议题则侧重诗歌以及翻译诗歌时所面临的问题,罗伯特·哈斯,布伦达·希尔曼,周克希,王家新以及陈黎都一一做了精彩生动的发言。最后,在 罗伯特·哈斯的总结致辞中,持续了四个小时的“文学与翻译:在另一种语言中”主论坛活动圆满结束。
V.S.奈保尔作为本场看点之一以及本次上海国际文学周的重量级嘉宾,在活动一开始就上台发表了初次到访中国上海的感受并接受现场观众的提问。V.S.奈保尔讲到“初次到访中国上海,一切都是新鲜的。如果时间允许在做更多时间的停留,他将会对中国有更深入的了解“。简短的介绍后,有观众对V.S.奈保尔进行了提问。
提问 :“我对您的早期作品非常感 兴趣,不仅是语言还是文学理解上的,请问您写《米格尔街》这本书的体验以及感受?
奈保尔答道:“我写这本书因为对南方人十分有兴趣,对语言十分有兴趣”。
奈保尔的妻子随后补充道:“他写得很兴奋,其实是刚面谈就写了,我也十分感动。”
奈保尔随后又针对翻译的问题发表看法:“我也会经常想,我读的不少东西,都是通过翻译过来的,原文的想法,确实很要仰仗译者将原著的魅力来传达给我。音乐,散文都是要通过译者的劳动才能传达过来。”
奈保尔的妻子又补充到:“他对韵律很感兴趣,同时又会西班牙语和法语,所以他对翻译的要求非常严格。如果他的作品得到了很好的翻译,他会说这是他的声音,所以译者对好的作家来说特别重要。”
在尽可能地回答了现场观众的提问后,奈保尔和夫人下台休息。之后便开始了本次活动的第一场关于小说翻译的嘉宾讨论,由文学评论家、翻译家袁筱一主持,参与做嘉宾有匈牙利作家艾斯特哈兹·彼得、法国女翻译家帕斯卡·德尔佩什、中国作家叶兆言、著名翻译家马振骋、青年翻译家戴从容。
艾斯特哈兹·彼得首先说道:“在世界的各种语言里,人们可以希望,母语的面目和其他语言的面目有一定的相似性,如果一本书经过翻译,能和原来的语言有很高的相似性,又能展示出一定的不同,那它就不是原来的作品,而是另一个作品——其实不忠实原文,有时候也是可以接受的。有时候只有被翻译出来之后,作品才拥有了它的真正价值。但我本人觉得如果一个作家在写作时要是过于去考虑这本作品好不好翻译,那么我会鄙视这样的作家。如我本人写的句子,如果特没法被很容易地翻译,我会觉得特别高兴。当然我的书也需要翻译。问题就是这些没法翻译的句子也要翻译过去,对于翻译者来讲,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面临很多很难翻译的东西。
德尔佩什随后说道:“我要接着彼得的话往下说。首先作家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翻译的东西,其次哪怕翻译有很多问题,作家也是需要翻译的。有的人说翻译是不可能完全体现原文意思的,因为翻译出来的东西往往有点不一样,但语言本身有时候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比如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我翻译过一个非常少用的语言,克罗地亚语,隶属于斯拉夫语族南支,在我把它翻译成法语的时候,我遇到了很多问题。而我的一个同事是从英语翻译到德语和法语工作的,所以我们都要在翻译中至少知道两种语言,并要了解其文化背景。我在翻译写作的过程中,困难很多,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是如何重新创造一本书。有时候是材料选择上的问题,比如原作者在原文种写的是她喝的酒,但是同一种酒在塞尔维亚就和在德国的名称就不同,这是在翻译中非常具体而重要的问题。译者是一个作者,但她并不是创作方,所以我们希望可以尽可能准确的传达原作者的意思。”
马振骋也说道:“图画和音乐是国际语言,而文学作品恰恰相反,它是民族语言,一般都是作者用母语写的。文学作品想要成为国际语言并且和国外人交流,一定要通过译者翻译来实现,并且是要通过世世代代才能完成的工作。翻译要注重有信和忠实,不能表现你自己,而是表现原作者的意思。文采很好是对的,但是如果不能够做到信,而是花言巧语的翻译,就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叶兆言也发表了自己对小说和翻译的看法,他说:“小说能翻译出去给外国人看,最多谈的是影响。说到具体翻译的细节,比如写安静,中国作家会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而英国作家会写猫走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每个国家的人形容安静是不同的,最好的翻译是尊重原文,但是带有注解。既要认真,也要放开。”
经过短暂休息之后,第二场嘉宾讨论主题是诗歌的翻译,罗伯特·哈斯,布伦达·希尔曼,周克希,王家新以及陈黎各自谈到了诗歌翻译中面临的独特问题。
哈斯说道:”在不同的语言中都有美妙的诗歌,我觉得所有读诗歌的人都要读杜甫的诗,同时我对古典中文的了解都是启蒙我写诗的基础,翻译对我来说成了很重要的工作。我对于日本的诗歌也开始感兴趣,所以我就开始自学日语去读那些日本的诗,我也尝试着去翻译这些诗,并不是有朝一日要出版,而是去关注那些诗人写诗的方式,作为读者,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是个神奇的世界。”
布兰达说道:“首先我是通过耳机来听的,知道译者也坐在后面的小箱子里,这才让我们有幸能够和大家交流。我现在已经是做奶奶的年龄了,所以学不了汉语如此美丽的语言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每一个诗人、每一首诗歌都积极地描写你的存在和他人的存在,不一定只是从一个语言到另一个语言,这是难以言状的一种沟通,是诗人常做的一件事,也是翻译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因为翻译让大家不断彼此理解。我们有这么多语言,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译者,把我们的体验用英语表达出来,所以,环境使然,我希望把有形无形的一切都表达出来,我希望把生命的轮回表达出来。当然我有我的局限,我的力量非常有限,但是我并不害怕,也不会受限于我的局限。而且我必须承认东方的诗歌翻译成英语,改变了美国人的生活。大家有兴趣翻译的话,一定要去翻译,不要去局限于你的语言。
周克希则谈到:“我翻译了普鲁斯特的作品,在翻译这样作品的过程中,折扣反而会打得多些。因为越是接近诗歌的段落,翻译中的失落感就越多。”
王家新说:“我的翻译是出于一种迫切性,一种需要。庞德曾经说过,伟大的文学时代必定是一个伟大的翻译时代。要达到一个透彻的理解,其路途上就可能犯很多的错误,但是要依然保持能力和勇气替你的翻译对象写实。怎样理解、达到翻译的“忠实”。任何翻译都伴随着抵达之谜,但是仍要努力理解并达到翻译的“忠实”,伟大的翻译作品比伟大的文学作品更为少见。”
整场活动的最后,由罗伯特·哈斯做总结陈词,他谈到:“首先,翻译是重构一门语言,是构建让我们共同拥有并交流的语言,也是让全人类分享经历与经验的语言。其次,翻译工作的挑战性在于抓住天才创造家们的思维。尤其是当忠实原文和创造性翻译形成一种张力之时,翻译工作要求保留原文特有的文化,并且在新的文本中找到体现人类共通点的表达。”
“文学与翻译:在另一种语言中”主论坛活动进行了四个小时,到场的嘉宾们在发表自己见解的同时也与读者们做了有效的交流问答,嘉宾们纷纷表示,期待在本次上海国际文学周接下来的几场活动中,能与广大读者和文学爱好者有更多更深入的交流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