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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城记》:虚构冲开了时间的笼罩

2020年06月05日16:47 来源:思南读书会 作者:思南读书会 点击:

从左至右分别为于文舲、黄德海、张柠、周嘉宁

6月8日下午,作家张柠携新书《三城记》作客第303期思南读书会,与评论家黄德海、小说家周嘉宁共同聊一聊“80后”的成长与困惑。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于文舲担任主持。

 “挖煤窑写作”与“发酵式写作”

《三城记》讲述了出生于上海的80后青年顾明笛在北京、上海、广州三座大城市的生活和成长,塑造了一位具有“小资情调”的当代青年成长为有责任、有担当、有情怀的人。

张柠出生江西,先在华东师大求学,后在广州工作,最后于北京定居。选择让主人公从上海出发,张柠认为,无论是外形、建筑、文化,抑或是城市精神、市民精神,上海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化的引领者,是最早现代化的地方。

张柠

以北上广三座一线城市为描写对象,张柠试图提醒当代作家对城市书写的关注。“很多一线作家写农耕文明精神写得很好,但是书写城市写得有隔膜。”

他认为,现代城市精神的内核是理性精神。“城市就像一个现代社会的呼吸器,发达城市起到了调剂区域精神生活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写城市,也是想对这样的理性精神进行审视、表达与呈现。”

 

黄德海

黄德海提出,主人公顾明笛包含了双重视角,既是80后又不是80后。因为张柠的实际年龄处于顾明笛和父辈之间,80年代出生的设置加上张柠的“眼光”,产生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这既不是一个年轻人写的小说,也不纯粹是一个年长的人来观察。“顾明笛身上复合着张柠那代年轻人的理想状态,不止于一个80后的所思所想。”

 

张柠回应,顾明笛的生活场景是八十年代,但实际的叙述视角和艺术处理方式并不完全属于80年代。如周嘉宁所说,作者擅长“用概括性的、俯视性的视角,大范围地描摹城市的特征。”

张柠谈到,“我们这一代人喜欢把情节的来龙去脉放在笛卡尔坐标里,先交代宏观的历史背景。年轻一代作家受东亚文化影响,写小说的叙事方式接近日本小说,不太注重历史感。”

 

周嘉宁

选择一个晚辈的虚构,而非自己的自传,张柠谈到,相比于掏空自身的“挖煤窑式”写作,他主张“能够不断发酵的”虚构创作。

“我主张把自己的经历藏起来,艺术创作本身就是无中生有,把所有的直接经验与间接经验都通过个人经验发酵,才能增强虚构能力,有写不完的故事。所以,我要虚构一个不是我自己的生活。”

 

与主人公同为80后,书中的场景也触及了周嘉宁在北京的回忆。小说中提到龙潭湖公园一直在放一首歌,同样在附近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周嘉宁一直在思考到底有没有这首歌,“《三城记》给我植入了记忆,与我的个人记忆混淆起来,造成一种记忆的虚构,这也是小说的虚构功能。”

“虚构冲开了时间的笼罩”

《三城记》聚焦于80后的成长历程,折射出了这一代人的困惑与对于自身价值的追求。顾明笛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衣食无忧,但他不满足于没有通过努力而得来的幸福生活,辞去清闲稳定的国企工作,离开上海前往北京,进入报社,跑社会热点新闻,最后又去广州经营企业。

 

主人公遇到的精神困境和如何去行动、去应对这些精神困境吸引周嘉宁不断往下阅读。周嘉宁谈到,“书里面有两次提到了行动这个词,不管是行动还是实践,我很感同身受,这是我很想在自己的小说里解决的问题,我希望人物有更多行动。同时我也发现作为一个城市人,真的往往是一个行动在丧失的过程。现在人的日常生活当中,这些需要行动的动作在变得越来越少,因为有一些更便捷的更有效的取代方式,取消了日常生活中的行动。”

周嘉宁认为,顾明笛这个主人公是特别典型的80后,在城市里生活的话,一般来说他没有经历过特别大的困难,人生真正困难的部分还没有到来,所以说前半生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年轻人的状态。重大的困难,她觉得可能会在日后发生。顾明笛这个人,他所做出的选择,往往是别人提供给他的选择,他非常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他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变化。

 

在张柠看来,顾明笛是80年代出生的理想主义者,对自己有着完满的浪漫主义的想象,一直在追寻人生的意义。“行动本身能够让他摆脱困境,如何行动也是他面临的一个新的问题。”顾明笛辞职后曾一直拒绝行动,直到在中山公园遇到了一位类似精神导师的乌先生。

乌先生鼓励他,“不可以这样了,一定要动起来、去行动。”所以,一个人要走出精神困境,靠思维和推理是没有用的,有时候甚至会被引入歧途。

 

现场读者

黄德海谈到,顾明笛的成长具有一条清晰的时间线索。顾明笛从少年时期到成熟时期,伴随着文学的热潮、纸媒从鼎盛走向衰落,最后涉及到生态农业的问题。“虚构冲开了时间的笼罩,一个80后原则上不可能经历那么多现实中的事情,但是在虚构作品中可以。”

 

如何更好地书写年轻人的成长之路?张柠选择隐退自己的学者和批评家身份,让情节和细节来说话,叙事者的议论容易分散读者的注意力。“尽量把我的学识和思想藏进细节和情节中,把读者的思维引向对人生价值和意义的思考。”

“向古典文学致敬”

张柠谈到,在写作过程中,自己自始至终都怀有回归古典文学、向古典文学致敬的愿望。在叙事视角上,小说采用上帝视角,俯视全局,洞察人物心理。在欲望的表现上,不同于现代主义文学完全解放欲望,张柠将人物的欲望刻画得较为节制。

 

他谈到,“思考一个人的动作时,要强调这个动作的意义,其背后具有一定的哲学性和思考性。”所以,在描写恋爱一直失败的顾明笛去抓女孩子的手之前,张柠几乎花了一章的篇幅进行铺垫。

“一个人的行动、动作实际上是不容易的,这种动作是值得写,很珍贵的。当一个动作泛滥了,随便怎么做都可以的话,那个动作是没有意义的。”

 

读者提问

黄德海也注意到了抓手的动作,“这个行动使顾明笛进入了爱情,爱情融化了他被理性包裹的壳。”出身于城市的顾明笛离开城市以后,可以承受更多的事,才有了真正的成长。

黄德海认为,不同于现代成长小说中主人公停止成长的状态,《三城记》是一部古典意义上的成长小说,顾明笛并非要反对社会,也并非要有所作为,而是逐渐在社会中找到了立足之地,小说最终回到了人与社会、人与自身情感的和解。

 

嘉宾为读者签名

张柠谈到,顾明笛的精神成长相对滞后,在他的成长中,一直在试图摆脱城市的理性文化。当爱情与诗意结合在一起,才使得非理性因素介入了他的思维。“中国文学也需要关注精神成长,不仅仅是身体的成长和社会性的成长,一个人有没有爱别人的能力,也是值得注意的。”

现场:李伟长

撰稿:关  玥

改稿:陈  思

摄影:隋  文

编辑:陈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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