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7月11日10:54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曾繁宜 施晨露 点击: 次
茅盾文学奖得主、作家金宇澄说:“围绕失意与失速的时代细节,唐颖用复杂景象构成她的‘双城系列’万花筒。她笔下那些纠缠于情感关系的人物,仿佛普鲁斯特的感慨:‘你们走开了,不见了,消失了,我可以做到的,就是不要忘记。’”
7月8日,由上海博库书城和浙江文艺出版社主办的《城市和城市书写——“双城系列”中的女性》在博库书城宜山路店漫书咖举行,作家唐颖就“双城”故事、女性成长、都市文学等话题展开对谈。
记录逝去的过往,是作家的责任
唐颖擅长书写都市,其作品被认为是了解当代上海的“必备指南”。自1986年以来,她发表中长篇小说及话剧、影视剧本逾百万字,出版有长篇小说《阿飞街女生》《初夜》《另一座城》《上东城晚宴》等;中短篇小说集《丽人公寓》《多情一代男》《无性伴侣》等。其小说《美国来的妻子》曾被改编为同名话剧,小说《红颜》曾被改编成由霍建华、关之琳、吴镇宇主演的电影《做头》。在唐颖的笔下,繁华都市中女性的生活、情感、心理与命运被展现得淋漓尽致,陈村说:唐颖记录了上海这座城市的情感脉动,她的底色就是其笔下的“淮海路的小姑娘”,那些年轻、可爱、娇气、洋气、敏感,忧伤、强韧、拥抱时尚,不鄙薄物欲、讲究品味的女性。
谈及自己写作的心得,唐颖说:“写作要的是真诚,故事和人物可能是虚构的,但是场景是真实的。这些真实的场景和经历激发了我的想象力,从而才能虚构出 有血有肉的人物和故事。”然而,作为一个作家,不能只看到上海繁华璀璨的一面,更应该挖掘往昔失去的东西。“繁华的上海只是表面,我们作为文学工作者,有责任把我们经历过的历史留下来。所以我写作时会去回想这个城市发生的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如果我们把历史忘记了,真是对不起自己作为一个作家所担负的责任。”
“上海的变化太大了,大到留不住一样东西了。街道留不住,房子留不住 ……老店铺找不到旧人,一切都在变动中。变动成了洪水猛兽。它冲垮毁灭了我们心里的挚爱。”这是唐颖的作品《阿飞街女生》中的一段话,字里行间流露着对城市迅猛变迁的彷徨与不知所措。“文学其实是记录失去的东西,文学的本质就是缅怀,把现实中看不见的东西留下来。”唐颖说,“所以我觉得,文学是悲伤的场所,它的本质是揭示生活中悲剧的东西。在我的小说中,我会把人们对失去的、不再回来的遗憾情绪都记录下来。”在唐颖看来,生活朝前走飞快地奔走,急速地流动着,再也不会回来。那么,谁能把这些流动的情绪、失去的过往记录下来呢?只有文学。
文学最大的主题,就是“人性”
两性关系,是唐颖一系列小说的主题;情爱,是唐颖打开审视两性关系的一个深度空间。在这一主题下,唐颖作品所展现出来的现代性思考有着更为复杂和深远的内涵。正如唐颖自己所言:以积极的目光去审视,所谓现代性便是有更多的可能性。在微妙和不确定的两性交往中呈现出富有张力的情感关系,在小说的叙述慢慢深入到现代人际关系最纷繁复杂的区域的过程中,现代人更深层的情感困境和盘托出。
唐颖“双城系列”三部曲,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描写了都市女性的情感命运与成长蜕变。从青春少女的“阿飞街女生”,到成长阵痛的“初夜”,再到婚姻生活的“另一座城”,唐颖的小说,写出了现代女性情感的困境,但是又不局限于情爱,她从情感入手,但最后折射出来的是关于人性的话题。
“我觉得文学的最大的主题,就是写人性。对作家来说,探索人性是最重要的追求。”就自己的小说而言,唐颖希望她的故事可以“超越年代”,哪怕读者没有经历过六七十年代的阵痛,但是不代表读者就不能产生同样的感觉。“小说中的人物包含了非常复杂的人性,人性超越了时代,超越了道德,超越了所有的是非黑白。人性就是真实的存在,没有什么好坏。 所以我在写小说时,将塑造人物放在首位,在丰满这个人物形象的同时,期以让阅读者获得最大程度的共鸣。”
谈到小说带给读者的“疼痛感”,唐颖却认为,文学是治愈的,“哪怕是悲剧性的小说,当你在阅读时,看到书中人物比自己还惨,就如同汲取了作者给予的精神养料,抚慰了生活曾经对你带来的伤害。我一直觉得阅读小说是具有治愈性的,文学可以让你的心灵有一个躲藏的空间。与角色的共鸣哪怕是疼痛的,也是一种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