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8日13:42 来源:上海观察 作者:施晨露 点击: 次
上海作协爱神花园,数十位作家、评论家济济一堂——如此的文学研讨会在这里并不特殊,特殊的是,除了外国作家参与的“上海写作计划”,要数参与作家国籍的多样性,可能这是最丰富的 之一。然而,除了有些地方口音交杂,会场并没有异国语言,黄皮肤、黑眼睛,这仍是地道的中国作家和评论家聚会。
从世界各地来沪的作家们是来参加由上海作协牵头主办的第二届海外华文文学上海论坛,背景板提示着当天主题为“丰富的作家,丰富的文学”。目前定居北京的英籍作家虹影与加拿大华人作家陈河坐在一起,不时交谈。马来西亚华人作家朵拉回头张望后方的媒体席,找寻熟悉的报纸名字。尽管上海对她来说仍是一座新鲜的城市,但在这座城市的报纸副刊上,朵拉不是一个陌生名字。“我在中国国内的第一部小说集就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朵拉说。
和朵拉一样,莅会作家或多或少与上海有着一番缘分。虹影曾在复旦大学进修,后来写了“上海三部曲”《上海王》《上海之死》和《上海魔术师》。她说,正是在上海,让她发现女性在文学中的形象应该被重新树立,不止是男性的附庸或贤内助,这是“上海三部曲”的缘起。美国华裔作家梅菁和德籍作家穆紫荆都曾在复旦大学中文系就读,现任北美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的黄宗之则曾经在上海修读医学硕士学位。上海作协党组书记王伟说,从2016年举办首届海外华文文学上海论坛起,海外华文作家与上海密切的关联就成为一种现象,或原居上海,或曾在上海求学工作,可以说,从上海走向世界的华文作家的创作,也是当代上海文学一个特别的延伸和重要组成部分。
在上海作协副主席、评论家陈思和看来,海外华文文学丰富的更是中国当代文学的表达空间。“定义什么是海外华文文学,首先要用中文写作,这就意味着这些作品的主要读者在中国,写作题材与中国历史、发展现状也有密切联系,可以说,海外华文文学无论是创作主体、源泉还是市场机制都是中国的,唯一不同就是创作者居住在海外或加入了外国国籍。但对如今的地球村来说,这种‘不同’并不重要,应该认同海外华文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一部分,把它们当作中国当代文学的组成部分来关注和研究。”
“新世纪的中国文学面临非常严重的挑战,2000年至今恰是17年,回顾过往——1949年至1966年,也恰好17年,这是一段可以编出一部当代文学史的时间,而现在,我们是不是足以编写一部新世纪文学史?新世纪的作家中是否诞生了十分典型的作家?当下最红、最有钱、最多粉丝的作家能否在文学史上留名?当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海外华文作家跳入了我们的视线。”陈思和说,海外华人作家震动文坛的作品几乎都是在新世纪后才被国内文坛认知的,比如虹影的《饥饿的女儿》,陈河最初写阿尔巴尼亚的小说,尽管他们开始写作的时间或许并不晚。他们给中国当代文学提供的经验是崭新的,为中国当代文学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丰富性。国际题材成为当代文学十分普通的表达空间,其主力就是海外华人作家。他们的国际题材并非简单的游历式写作,因为他们生活在海外,又与中国息息相关,他们的写作扩大了中国题材的表达空间,在中国走向海外、和平崛起的背景下,可以说配合了中国的发展。
在陈思和看来,社会精神生活的贫乏,作家必须承担责任,“文学走向平庸、边缘化,与精神担当的缺失有关。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读到海外华人作家的作品时是感到震动的,他们作品中的深度、人文传承的力量,敢写且写得很好的题材,都保持了中国文学的前沿性。”
“我要向海外华人作家致敬!我们说海外华语文学的丰富性,不是作家们口袋里‘丰富’,而是他们为中国人的精神食粮提供了更丰富的内容,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部分、因素。”陈思和的结语引起现场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