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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观察:一条武康路,半部中国文学史

2017年03月13日16:43 来源:上海观察 作者:张熠 点击:

“走进这里,不会写诗的人想写诗,不会画画的人想画画,不会唱歌的人想唱歌,感觉美妙极了。”80多年前,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如此赞扬武康路。时至今日,这条梧桐婆娑的道路上,仍保留着近30处名人故居。

由湖南路街道与大隐书局联合举办的“行走梧桐树下——历史文脉系列讲座”首讲,由巴金故居馆长周立民与现场听众分享“武康路的文学漫步”。他的故事从巴金故居开始,将巴老与师陀、郑振铎等作家的往事娓娓道来。

巴金客厅是半部中国文学史

武康路113号,是巴金故居所在地。他在上海有过几十个“家”,这里是他最后的寓所,也是他在上海住得最长久的地方。

巴金故居建于1923年,曾为苏联商务代表处,由一栋主楼和两栋辅楼及花园组成。1955年9月,巴金一家迁入,定居于此。在这里,巴金创作了著名的《随想录》,他在书中忆萧珊、忆友人、讲真实的故事。

“巴老喜欢有花园的房子,为了找到这处房子,他们也费了不少心思。”周立民说,巴金故居现在还保留着当时租房子的收据,房租颇高,平均每月要140多元。院内一株玉兰,佝偻着身子,需要靠绳子的牵引才能勉强保持站立。据说,巴老最爱玉兰,花园内的玉兰、樱花等花木多是他亲手种植。

乔迁不久,在《一九五六年新年随笔》中,巴金描绘了新居生活的欢欣:“我坐在床沿上对五岁的男孩讲故事,躺在被窝里的孩子睁大眼睛安静地听着,他的母亲走过来望着他漆黑发亮的眼珠微笑。孩子的十岁的姐姐练好钢琴上楼来了,一进门就亲热地唤‘妈妈’。母亲转过身去照料女儿,带着她到浴室去了。楼下花园篱笆外面响起了一对过路的青年男女快乐的歌声,歌声不高,但是我们在房里听得很清楚。”

周立民说,“113号巴金故居的客厅,差不多是半部中国文学史。”彼时,师陀住武康路280弄35号,孔罗荪住泰安路115弄5号,张乐平住五原路288弄3号,王西彦住复兴中路34号,柯灵住复兴西路147号,离得都不远,因此都是故居常客。再加上沈从文、曹禺、夏衍、唐弢,以及萨特、波伏娃,客厅里永远高朋满座。

巴金的客厅里,曾留下不少经典照片。周立民介绍,有一幅名为《劫后的笑声》的照片,定格了“文革”后,巴金与师陀、李济生、孔罗荪、张乐平、王西彦等友人谈笑相聚的画面。

左起:师陀、李济生、巴金、孔罗荪、张乐平、王西彦。

照片拍摄于1978年1月10日,巴金在日记中这样记载:“午饭后济生来,师陀、柯灵、西彦、罗荪、乐平先后来。管理灯光照明的两位同志和《文汇报》的两位同志也都来了。祁鸣最后来。两点半开始拍电视片,四点半结束。济生留在我家吃晚饭,饭后同他闲谈到九点。看书报。十一点半睡。”

半个多世纪以来,武康路的这座小院,在风风雨雨中见证了一代文学巨匠后半生的生命历程。

“只有两间”的师陀旧居

在整理文稿的过程中,周立民发现了几页夹在书中的稿纸,是巴金所写的《怀念师陀》的文章。遗憾的是,文章并未写完。

在文章中,巴金忆起与师陀间的交往,他写道:“有一天师陀跟我开玩笑,他说:‘谁先死,就该谁写怀念文章。’我比他早生几年,很可能先离人世,师陀是难得的文章家,读到他的怀念文章也是一种幸福,只是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一个世界,即使他实践了诺言,我也担心不容易理解他的感情。却万想不到写文章的不是他,是我。拿起笔我的手指发抖,不单是由于我的病(帕金森氏综合症),更因为我害怕我写不出我应该写的东西。”足见两人情谊之深。

巴金与师陀。

师陀对巴金也有评价,形容他:“下可以陪卑田院小儿,上可以陪玉皇大帝。”周立民说,巴老对待人很平等,且有一个原则,只要他走得动,凡来他家拜访的朋友,他都会送到家门口。“以前有位老花匠,专门为 整理花园。巴老家有很多花,有时候就请花匠帮忙拾掇。很多年之后,巴老和老花匠一家都一直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系。联想到师陀的话,这是很值得深思的。”

师陀旧居位于武康路280弄35号。为独立式建筑,装饰简洁,假三层建筑,黄色拉毛外墙,有东西两座独立的阁楼,分别对应33号和35号。

在1985年2月10日写给夏征农的信中,师陀描述了当时的居住状况:“我的住房只有两间,地板结构,共计面积五十二平方公尺。另外煤气、大小卫生间、灶间俱全,全部独用。只因其中一间做我的书房、工作室、会客室,兼卧室;我儿子廿多岁了,仍和他妈妈同住一间,甚是不便。……”从1981年7月搬入,到1988年6月搬离,师陀在武康路总共住了7年。

郑振铎笔下的田园诗意

1943年至1945年,郑振铎为躲避日本侵略者迫害,曾隐居于高邮路5弄25号,当时住在二楼,有两间房,分作卧室和书房。这栋住宅为二层砖混结构,双坡顶,屋顶有一烟囱,浅色水泥拉毛外墙开矩形窗洞。

“郑振铎与巴金没有在同一时段居住在武康路。有意思的是,现在能看到的最直接描写武康路的文字,是郑振铎留下的。”周立民卖了个关子,“那时候的武康路可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很田园化、很诗化。”

郑振铎在文章中写道:“这个地方是上海最清静的住宅区。四周围都是蔬圃,时时可见农人们翻土、下肥、播种;种的是麦子、珍珠米、麻、棉、菠菜、卷心菜以及花生等等。有许多树林,垂柳尤多,春天的时候,柳絮满天飞舞,在地上打滚,越滚越大。一下雨,处处都是蛙鸣。早上一起身,窗外的鸟声仿佛在喧闹。推开了窗,满眼的绿色。”几十年后再重走武康路,已很难想见当时的光景。

“生活里,需要给文学留点位置。武康路的独特性,在于它是历史与记忆铺陈的人文之路,因此不断值得我们去发掘。”周立民说,工作之余,自己常在武康路散步,走到老宅子门口,时常感慨万千,“不经意间就和历史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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