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跃辉:写小说,只是为了把这东西写出来
2014年05月16日   上海作家网   主持人:郜元宝

青年作家甫跃辉:

作家甫跃辉

谢谢老师!

本来我想讲的题目是乡村和城市,因为这对我的写作来说是特别巨大的命题,上午周嘉宁讲到特别城市,我们这一代人,会不会农村来的人没有这样的困惑和焦虑,对我来说就有这样的焦虑,但是后来还是听从安排。谈到网络文学,我想这两个问题是相通的,网络跟文学,包括乡村和城市,网络还是一个城市的产物,像工业化以来我们的发明,或者发现基本都是从城市开始,我们发明了蒸汽机、拖拉机,整个城市就像一直在往前跑,跑在时代的最前面,整个乡村跟着他跑,网络也是整个发明的产物。现在在我看来,我们作为一个人生活在这,特别重要的器官是嘴,有三大功能,一个用来吃喝、一个用来说话、第三个功能是生存需要。吃喝功能它的根本在我看来还是在农村,因为我们得种庄稼、生产各种粮食、当然城市需要加工,但是说话却变成一种城市的东西,农村也在说话,说各种各样的话,但是听到的更多声音很可能是城市发出来的,现在的网络不仅仅是计算机,我觉得它还是包括以前广播、电视都应该纳入网络当中,包括手机都是网络的一部分,这就是一个说话,其实无论是广播站、电视台、或者各种网络公司,他们都是在城市,不可能是乡村里,不可能是乡村向城市发声,都是城市向乡村发声。

作家甫跃辉

就因为这个,我们现在说以前的广播电视是单向型的。现在的网络实现了民主,我们可以回应,每个人都有所谓的媒体,微博、微信等,就显得很民主。但是在我看来不一定是更大的。网络一方面是热点话题,像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人关注网络,但是很多人关注点都在一个地方,哪个突发事件一出来,比如四川地震、马航失联事件等大家都去看,每个人都要发生自己的声音,但是很快这个事情就过去了,我们的关注点会变得很单一,很多事情被遮蔽了。

还有我们更多的用网络,我们在座大多是城里的,我们都在用微博发,发一条微博叫我们开会,吃西餐,但是世界其实不单单像我们这样,有更多的人在农村里,这些人现在也不用手机,更不必说发一个微博。由此这种网络带给我们一种好像很高兴,却很虚假的东西,我们虚假的觉得每个都是公平的,其实太多被我们隔壁了。

第二,网络的信息量,网络信息量是非常巨大,但是比如有些城管杀人,或者老百姓杀城管会引起很多的关注,新闻会报道,不断深入的采访,不管城管、老百姓都会有各种深入的报道,我们作为写作的人来说觉得太精彩了,我要把它写成小说,我们很多人都关注这点事情,这个点是大家都关注到的。既然现实这么精彩,无数人都在想一个问题,新闻已经如此精彩,我们为什么还要虚构?作为小说它的存在并不是外在的多么精彩,我觉得更重要东西是它这些外在所不能比的,它有更巨大、更永恒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我们必须虚构。比如现实中有一个人死亡,为什么我这个小说来源于现实,但是我最终写成的小说,这个人没死,或者他离开了,为什么这样虚构,它仅仅是表达我廉价的同情吗?我觉得并不是,它必须去虚构,它有更稳定的东西在那,这才是文学必须表达的。

第三,网络与交互,在我刚刚写作的时候,我觉得每个人刚开始写作都是很孤独的,从来没有想过说有读者,因为我写完了以后给同学人家也不想看,我自己写完了就放在那,写了好多然后投稿,投稿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因为不可能有交流,比如我在《收获》上面发表,没有人告诉我说你觉得这个小说怎么样,但是有了网络特别便捷,这个便捷是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便捷了之后,对我还是有一个不太好的影响,比如像我写微博,微博里面写到,我说我会写两个系列,一个是看见,另一个是梦见,把梦写到里面去,这样就看到有人在下面回复,说你这样的东西可以写成小说,在小说的开头把它写进去,开始的时候我都会疑惑,因为我做的这种太多了,那么每个人岂不是都写小说了?但是后来我会发现我有反馈,我真的有把做的这样的梦拿到我的小说里面去。我在思考这个对我来说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假如没有网络怎么样,因为我的老家很偏远,在云南靠近缅甸那边,那边也有网络,有电视机、广播这些,还有手机,手机大家也都在用。但是我回家很少上网,因为上网特别困难。我回到那边的时候就不去特意接触网络,我想这样的状况下看到的世界和我们平时想像的世界不一样,我们平时在网络上看到的事件是各种凶杀案,好像离我们特别近,其实没有那么近的,我回家很安静,什么都没有,我每天去挖田种地吃饭,世界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乱,还是挺安宁的。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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