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路内:
现在谈到都市、大都市便会想到它的极限性,就是到底有多少经验的重叠,有多少人在自己位置上书写城市?比如纽约这样的城市,是否可能会达到这样的极限?无数人写纽约,上海作家写上海,外地作家也会写上海,世界作家也会写上海。但是幸好作家的写作生命是无限的,具有无限写作的可能性。但是我们城市的经验在不断修正,很多时候写上海这座城市,呈现的不是想象力的匮乏,而是经验的匮乏。
去过一次的城市在经验之外都会呈现一种虚构的可能性。所以在小说里面可以规避到一些东西,因为一旦在视觉上呈现出来,会变得非常坚硬。艾科的小说中写到一个场景:一个人当时走过这样一条街道,留下了怎样的故事。后来有读者发问:如果按照艾科当时写的那样,这个人是不可能太平的走过的,因为历史记载这一天在这条街道上正在发生一场大火。
城市对作家来讲,与其是一种熟悉感,不如是一种在场的陌生感,而且是一种创伤。从根本上人们是在乎这条火烧的街道,包括文学的趣味,如果整条街道都被烧掉了,这就更呈现出我们想要的成果。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不太关心这个平静走过的人,这个人的内心是不是也被烧毁了。写作就像一个人手中在流失的沙,在手中注入沙子就是在不断的写作,它可以继续流失掉,而不是流光。
都市化的过程对小说的写作确实提出一些要求,但是这个问题很大,也很难探讨。从批判性、娱乐性角度来讲,有一个双向的撕扯,而且都显得危险重重。那么一个作家如果不想精神分裂,必须得无视一些问题,而专注于另一些问题。放大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十几个小时就可以到地球对面去了。互联网和手机等现代事物的存在,就是这个城市文明进程的标致。作家没有理由反对现代化,但是这个过程中,它必然会走向一种个人化,相对较孤独的状态。在一个大的叙事和小的叙事边界之处寻找自己的位置。
谢谢!